說來也巧,這次訪問竟是在藍麗娜二十年前在中國歷史博物館成功的舉辦了個人畫展之後所隱居修身、潛心創作的地方——西山林場中進行的。
那天,我在瑞雪的歡迎中按地址來到了香山腳下,在這裏我如期的見到了這位當今的“美壇高士、畫藝真仙”——藍麗娜。
雖正值午餐時間,但我居然沒有絲毫的饑餓感。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後,便與她共同踏著被皚皚白雪鋪蓋的山路,向著她曾經隱居修身、潛心創作的故地一步步地邁進。
途中我向她談起了那次曾在政協禮堂大廳﹙藍麗娜做畫展的會場﹚時,我因看到了她創作的一幅讓我倍感熱血奔湧的豪邁和史詩般悲壯情懷的畫卷。而後重新再次點燃了我對於中國繪畫久已熄滅的愛火!但當時由於退場的時間緊迫(按規定演出完後要及時退出政協禮堂)還未等我來得及看清她那幅作品的題目時,就在人群的擁擠下,匆匆的撤離了會場。直至今日還深感遺憾!
她便問我,那幅作品所畫的是何內容?
我便向她簡述了畫中的情景:那是被一片好似煉獄裏噴吐出的烈焰般的暗紅色所籠罩下的一座座張顯著猙獰與兇險的峭壁。它仿佛是一頭即將發瘋的巨獸,正在張開大口,縮緊爪子,好像隨時都要將畫面中那一潭宛如黃金在溶解之後集結成無限璀璨的池水吞沒、扼殺。而那潭光燦燦的,好像是戰場上勇士的鎧甲和長矛在激戰中被慘烈的燃燒後所化作的池水,也正在默默的積聚著全部的力量,似乎每秒鐘都會凝固成為一把無比鋒利的寶劍,好將這頭看似巨大的凶獸切割、切碎!
當我滿帶激情的向她講完,畫中所上述的情景之後,她略微一笑後告訴我:那幅作品的名字就叫《衝破包圍》!
“好一幅盪氣迴腸的《衝破包圍》啊!”我不由感歎道。回首望去,鋪滿白雪的山路上已經佈滿了我們的腳印。使我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句話:世上本沒有路••••••
不知不覺中我們來到了臥佛寺。藍麗娜告訴我,她在二十年前隱居在西山林場時,每逢創作後的空閒都會一個人悄悄的來至寺前,默默的虔心敬拜。看著她那沉靜而清澈的眼神,我略加思索後向她言道:“雖然我知道你很早以前就已皈依了禪宗,但我在你的畫中卻從未感到過有任何絲毫的信仰與思想上的狹隘。”這時她扭回身看著我說:“其實我的畫,就是要用來去打破那一道道久已禁錮在人類心靈上的圍牆的。”
“是啊!在你的作品中,確實雲集了人類的所有的思想與情感”我望著那長空下被白雪覆蓋的山脈激動地說:“在你的畫裏昂揚著那魏晉士君子的氣度;在你的畫裏顯現出道法自然的本真;在你的畫裏倒映著覺者對禪的感悟;在你的畫裏奔騰著革命者的英勇與堅定;在你的畫裏演示著造物主創世的神工鬼斧;在你的畫裏埋藏著芸芸眾生對大自然的感恩以及那殉道者般的奉獻!”
最後那句話我是喊出來的。一聲聲的回音,有力的敲擊著山谷:殉道者般的奉獻•••殉道者般的奉獻•••殉道者般的奉獻••••••
晚飯前,我們終於來到了藍麗娜二十年前居住過的小屋。雖然現在已另改它用,但我還是能透過那佈滿灰塵的窗櫺,依稀的看到她在昔日裏為藝術默默耕耘的辛苦!
在此次的訪問裏,我看到了她在不同的時期與境遇中的作品。其中所折射的不單單只是她對禪學、美學、哲學以及對人生的感悟。更重要的是她將自己對藝術的責任感;對真理的信念;對光明的歌頌;對純結的讚揚;對生命的熱愛和那腔滾燙的奉獻者般勇敢的熱血,都統統的靈魂一樣的注入進她所畫的每幅作品之中!
至此,我不禁感歎道:如果世上真的存在著一位造物主的話,那麼藍麗娜一定是“他”賜給我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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